随着《鹤唳华亭》的不断热映,有人开始不喜剧中氛围,斥之为“故作高深”,有人却也爱的要命,称之为“高能反转”,而谁对谁错,我们便从第一次反转案“檄文案”讲起。一:“檄文案”的明线剧情萧定权为太子储君,年已二十,为母守孝三年,届满归来。齐王为已封藩之人,却久居京都,未曾远至封地。 齐王为打压太子,争夺皇位的“出线权”,决定从太子冠礼仪式着手,计划事项如下:齐王亲手写下太子三年前的那次不忠不孝罪状的讨伐檄文,然后选择在大典之时,从城墙高处抛下,借天下人之口置太子于绝境。 然而齐王在与吴内人述说该计划时,恰被太子身边近人张尚服听见,于是张尚服告诉太子:齐王谋划之事。 太子选择将计就计,令张尚服于大典时在城墙之上进行现场抓捕,此处为“檄文案”第一次反转,太子反制齐王。 其后剧集推进,大典行进中,原本齐王计划内的“太子罪状檄文”未曾坠落,太子计划内的抓捕行为亦未曾实现。 最终结果为张尚服从城墙坠下,伴随张尚服坠落的还有一席白绢,上书:“太子胁迫自己诬告齐王,两厢无奈之下,只好以死明志”,此处为“檄文案”第二次反转,齐王再次反制太子。 前两次反转,太子与齐王各自打出牌面。 但从观众视角,齐王谋定而后动,太子则处处落于下风,其后的剧情中醒来的张尚服更是推翻了自己之前告知太子的齐王谋划一事,转而咬定白绢所书“太子胁迫一事”为真,再加之证物、证人的双重缺失。 此时明面剧情里太子败像几成定局,若想反转,如何突破?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二:“檄文案”的真实剧情张尚服在点数太子册封服饰时,发现所送玉带为金带,继而带人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张尚服恰好听到齐王与吴内人所说的讨伐檄文一事。 多数人会误以为齐王此事被人听到,为偶然性事件,但其实并不是,齐王从一开始便制定了两层策略,第一层是讨伐檄文,用处为引诱太子上钩,第二层便是那套白绢以及空白卷,用处为直击太子要害。 在“引诱太子”的第一层计划里,齐王故意安排人送错金带,然后再安排自己策划之事被人听到,此时太子身边的人必然会告诉太子此事,而太子可能会采用的的反制手段有二:(1)在皇帝面前直接告发此事;(2)派人登上层楼予以阻拦。(在剧中有齐王与吴内人望着屋外人影闪过,二人相似一笑的镜头) 我们先说告发这一层,为了应对告发,齐王其实并未书写真正的讨伐檄文,那个被他装进筒中的实际为一张空白卷。 若太子是选择在知晓事情后直接告发,依照轨迹找到的“讨伐檄文”其实为空白文卷,则齐王可以顺势反制太子:血口喷人,其心险恶这项罪名。 再说阻拦这一层,若太子派人上城墙阻拦,齐王提前授意吴内人将阻拦之人推下城墙,然后将提前写好的白绢丢置墙根,如此便可形成太子胁迫下人进行构陷齐王之局面,齐王即可达到打压太子的目的。 此处不少观众会有疑问:若上层楼之人没有失神,在顷刻间便制服吴内人,则齐王所求之事,必然成了败局,但真相,其实并非如此。 这里便有另一个隐藏暗线,即齐王同样早已知晓吴内人的母亲为张尚服,如果上层楼阻拦的人为张尚服,在张尚服骤然间发现眼前人为自己女儿的失神瞬间,吴内人必然可以得手,同时张尚服若直接死亡,则坐实太子构陷一事,若张尚服醒来,借助女儿这一把柄,则可以让张尚服选择闭口。 但疑问依旧在,那便是齐王如何笃定太子派的人必是张尚服? 张尚服前来寻找玉带并恰巧听到齐王谋划之事,此处可以理解为巧合,齐王笃定的真正原因,是齐王知晓在太子身边之人里,张尚服一直都是太子最为信赖之人,故而登上城墙的这个人大概率会是张尚服。(若听到齐王密事的人,是其他普通内人,同时该普通内人未敢告诉太子此事,齐王同样有策略让“密事”传到太子耳中,这也是吴内人拿着檄文在宫中来回转了几圈的原因,齐王必须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而一旦齐王推断失误,即登上城楼的不是张尚服,而是另一个吴内人无法应对的阻拦之人,此时局面齐王亦可操控,因为它会回到前面所说的第一层,即讨伐檄文其实为空白卷,齐王便可以反制太子构陷自己(此处其实还有一道疑问,即太子为何一定要选择介入此事,这一点我们放在后面再说)。 而另一边的太子,在得知齐王谋划之事后,并未选择直接告发,也并未选择直接打垮齐王,而是选择了另一种策略:“以德服人”,而这种策略(即更换筒中内容),也是齐王未曾想到的。 太子告诉皇帝:“今日冠礼仪式,齐王亦是准备了贺礼”,这句话的背后意思并不是在说齐王欲构陷自己一事,而是真的在说“贺礼”。 太子在听闻张尚服所说的事情以后,模仿齐王的笔迹写下了另一封卷书,内容我们暂定为“贺文”,然后他将贺文装进筒中,并安排张尚服替换了吴内人所持的筒。 太子如此处理的目的,是不想手足相残,便以贺文悄悄替换檄文,希望以此来震慑齐王不要再有二心。即吴内人登上城楼以及其后想要烧毁的那封卷书,在齐王与吴内人眼中是空白的,但实际为贺文。而被张尚服替换并收藏的那封卷书,在太子心中应该是写着自己“罪状”的檄文,但实际却为空白。 这便是太子在发现卷书变成空白,齐王不理解卷书为何有字,二人皆刹那失神的原因。 接着前面的说,太子在看到空白卷书的时候,已经彻底知晓了齐王的整盘计划,但此时太子已经全面落于下风,想要突破,缺口在哪里? 三:“檄文案”的三次反转说反转之前,我们先说另外一事,不少观众有言,太子冠礼大典,齐王反击可以理解,但为何会选择高处抛出“太子不忠不孝罪状”这一看似有些儿戏的招? 自古帝王,最为看重之事通常有三:社稷稳固、美人常伴与皇家脸面。 而齐王用的这一招,攻击得要害正是第三点:皇家脸面,家无分大小,丑事总是十之八九,而家丑不可外扬则是所有人都信奉的一个真理,皇帝亦是如此。 齐王所列太子不忠不孝之事,对与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盛典,一道写尽了家丑之事的檄文,若被天下人知晓,芸芸众口如何协统?君之威严又要如何维护? 故而,齐王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因为涉及到了皇家脸面,所以他笃定了太子要么向皇帝直接告发,要么上城墙进行阻止,但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们再说突破,对于太子来说,此事从头至尾最为反常的地方便在于张尚服的突然反水与檄文变成白卷,这两件事情的出现打乱了太子的全盘计划,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张尚服出现如此重大的反常,必有重大的变故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檄文变成白卷,则说明齐王一开始的计划,便是请自己入瓮。 太子思考再三,一直无法推断出张尚服选择闭口不言的真正原因,但有一事他可以肯定,问题一定出在城墙之上的那段时间。 因为张尚服选择告密,以及上了城墙,即意味着愿意协助太子,再到坠下城墙,变为反戈太子,那这其中最大的致变因素,便只能是在城墙之上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推理走到此处,太子只需要确定城墙之上的另一人是谁,便可以找到突破口。 同时电视在此时不断闪现和回忆了太子小时候对张尚服的关爱和帮助,以及皇后对张尚服的宽容和希冀,这是在告诉我们“利益层面”不是张尚服做出反水的原因,况且此时此刻跟随太子,明面的利益本身也大于投靠齐王。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即城墙之上的那个人,对张尚服异常重要,而这种重要超越了她对太子的爱护,对已逝之人的允诺,这种感情通常只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当太子锁定城墙之人为张尚服的女儿,然后开始派人提前布局,同时导演了一场一败涂地的假像,最后再在朝堂之上绝地反击,一举功成。 此时又有人不解,既已手握吴内人这一重要筹码,已成稳操胜券之局,又何须先行示弱,如此多此一举呢? 答案在剧中,同样也已交代,原因有三。 第一:太子要知晓君父心意,这是一个儿子对父爱的试探,也是太子想要对三年前那场恩怨修补的心迹表露,若君父保他,不再一味偏袒,再加之李柏舟的战火不会涉及到卢尚书,太子便会选择隐忍和退让,以求父子、兄弟、朝廷全面和睦。 第二:太子要知晓朝堂之上的众臣中谁敌谁友,李柏舟开口时第一拨跪下去的是敌,卢尚书开口时第二拨跪下去的便是友,这种稳操胜券,亦可测试人心的好事,作为储君之人,当然要做。 第三:太子上殿之时,遇见被捆绑等待发落的尚服局众人,太子知晓无论是自己赢还是齐王赢,这一局的人都是陪葬的结局。为了保全他们,太子必须要拿到足够的话语权,而拿话语权的最佳方式便是等待对方自己漏出愧疚和破绽。于是太子先行示软,测试圣意,用泪水麻痹众人,再到反击拿到决定此事处理的掌控权,最后谋求救下这一局的人。 说至此处,再问诸君一句:《鹤唳华亭》是故作高深,还是真正的高能反转? 答案,自然留待诸位自己裁断,不可强求 最后叨叨一句调侃的闲话:《鹤唳华亭》的原著作者雪满梁园,为法学硕士专业研究生,如此学历,如此专业,不与流水白文混为一谈,应当是对雪满梁园最起码的“尊重”。 (*如有不对、不实、不妥之处,欢迎大家批评、讨论与指正。) (文/大娃) |